
岁月缝花
□ 赵军
冬季的午后,看到父亲呆呆地对着刚拿回来的全家福照片陷入了沉思,随即眼里泛起了泪花,我知道是他是在思念着我的母亲。今年,是母亲走后的4周年,在不敢提、不敢看、不敢回忆的情况下,我还是被眼前的神态与情景触动,陪着父亲流下了眼泪……
母亲的一生是一本书,我随着记忆从青春这一章慢慢翻阅……
18岁的母亲正值韶华,组织把她安排到街道工作,一干就是10年。街道是基层政权联系群众的桥梁和纽带,她性格开朗与群众打成一片,在家庭走访、民事调解、社会治安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1973年,母亲调到赣榆县青口卫生院任副院长,分管防疫卫生。那时候母亲不会骑自行车,徒步走遍了所有的街道、大队,宣传卫生防疫,解决基层卫生室实际问题,受到群众的一致称赞,被推选为青口镇人民代表。
工作如此,对待家庭也是尽心尽责。由于父亲在外地工作,我们姐妹几个还小,所有的家庭琐事都由母亲一人承担。上班忙,晚上还经常开会,回家后就抓紧手洗泡的一大桶衣被。我常常一觉醒来就能听到“沙沙”的搓衣板声,估计母亲都得半夜才能入睡。难得的一个星期天,要挑水做饭,拉平车买煤,一人当多人用,当时父亲在金山驻点,确实帮不上忙,财办的领导曾找过母亲征求意见,是否要求上调回来?母亲说不用,他调回来也治不好我的病,让他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工作,家里的事情不用他操心。凭着韧劲和要强的性格,母亲硬是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
由于长期工作和家务劳累,38岁的母亲得了糖尿病。常年吃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导致后来出现了一些并发症,视力模糊,双腿无力,个性强的母亲时常无奈地说,过去为工作奔波,现在没办法了,只得静下来了。有时,她甚至会悲观地想“一走了之”。看到母亲无望的眼神、痛苦的表情和佝偻的身躯,我无能为力,只能祈祷好人好报,并安慰母亲:妈在家在,父亲就是你的眼,我们姐妹就是你的拐杖,现在医学发达,活着就有希望。就这样,母亲拖着病体与病魔抗争了40年,加上父亲的陪伴和我们姐妹的照顾,脚步慢慢变得轻快了,眼睛似乎也明亮了许多,看得出,她依然热爱生活。
但生活是残酷的,最终因常年疾病造成心肾衰竭,母亲还是离开了我们。
永远都记得却又是最想忘记的2021年11月8日那个夜晚,妹打来电话:妈走了!一直认为生离死别离我还很遥远,可还是过早地品尝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到现在我都害怕夜晚的手机铃声……
有时宽慰自己,被病痛折磨的母亲终于解脱了。接纳她的抗日山上,有青松翠柏、蓝天白云,清风碧日里伤春悲秋的母亲终能平心静气地与天地做伴。母亲,就让我的泪水洗去你眼前的朦胧与尘埃;让我也做一个梦,泪水化做倾盆大雨,尔后万道彩虹铺成连心桥隔空拥抱你;让平时羞于启齿的我勇敢地喊一次:妈妈,我爱你!让心灵之声震彻云霄,在天地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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