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腿上藏着十几个炸弹残片
(上接第一版)指挥军区主力老6团、23团以及海赣独立营等部队,攻打滨海区南面日伪军“蚕食”该区的前哨阵地赣榆城。
当时,赣榆城内驻扎着伪和平建国军第36师第71旅以及伪保安队、盐警队,总兵力2000多人。近10米高的城墙像条恶蟒,炮楼林立,工事坚固得像块铁疙瘩。
1943年11月19日夜,寒风吹得城墙上的灯笼直打晃。刘善元和战友们伏在城外,手心攥出了汗。忽然,城北门外传来暗号声,是我军内线——伪军第141团副官刘连城,他带领2名化装的突击队员叫门,城门内站岗的伪军毫无防备,城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突击队像箭一样冲了进去。“喊杀声震得耳朵疼,俺八路军战士一个个跟猛虎似的,敌军吓得腿都软了!”
第二天,负隅顽抗的伪和平建国军第36师第71旅旅长李亚藩率残部缩进中心炮楼。老6团的神炮手李玉章架起九二钢炮,三发炮弹下去,炮楼顶上就竖起了小白旗。“缴获了两千多支步枪,还有8挺机枪!”老人拍着沙发扶手,声音陡然拔高,“那天我站在城墙上,看着太阳照遍赣榆城,眼泪哗哗地流——俺把家乡夺回来了!”
可胜利的喜悦没持续几天,噩耗就传来了。11月26日清晨,去大树村检查俘虏处理情况的符竹庭遭遇日军突袭。“符政委带着我们骑马突围,正向前跑着,他从马上摔了下来……”老人的声音哽咽了,眼圈瞬间红透,“我和警卫员把他的遗体藏在芦苇荡里,跑着回去报信,一路哭一路跑,心像被剜掉一块。”如今,抗日山烈士陵园里的那座墓碑,成了老人心中永远的牵挂,“前些年还能拄着拐去看看,现在走不动了,就常在心里跟他说说话。”
敢死队里“硬骨头”
炸碉堡负伤退役返乡
抗战胜利的欢呼还没散尽,刘善元又跟着部队挺进东北,在解放战争的战场上冲锋陷阵。
后来攻打徐州时,部队被一座顽固的碉堡挡住了去路。“我去!”刘善元第一个报了名,成了敢死队的一员。他和战友背着40多斤的炸药包,在枪林弹雨中匍匐前进,泥土混着鲜血糊满了全身。“点燃导火索后没动静,我心想坏了,刚爬过去想检查,‘轰隆’一声,天崩地裂!”
战友当场牺牲,刘善元被气浪掀飞,双腿被炸药碎片深深嵌入。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临时救护所里,军医正拿着在火上烤过的剪刀,准备给他取弹片。“没麻药,就灌了半碗烈酒,咬着毛巾硬挺。”老人指着小腿上深浅不一的疤痕,“镊子在肉里搅来搅去,疼得浑身冒汗,可我一声没吭——比起牺牲的战友,这点疼算啥。”
1949年10月,双腿再也跟不上部队的步伐,刘善元含泪脱下了军装。回到港城后,他被分配到电厂工作,直到1980年离休。
如今,刘善元已是四世同堂,家里时常围着叽叽喳喳的重孙辈。他总爱拉着孩子们的手,指着腿上的伤疤讲过去的事:“以前一天两顿稀粥都喝不上,现在顿顿有肉吃。这好日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无数人用命换的。你们要听党的话,跟党走。”阳光照在老人脸上,那些深刻的皱纹里,仿佛还跳动着当年的烽火。而他的故事,正像一粒种子,在新一代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守护家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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