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专题之其书

    □ 郭琳

    《镜花缘》是清代文人李汝珍创作的百回本长篇小说。无论从内容上还是结构上看，小说明显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描写了唐敖、多九公等人乘船海外游历的故事，包括他们在女儿国、君子国、无肠国等国的经历史,应该属于“游记小说”；后半部分写了武则天开女科选才女，由百花仙子托生的唐小山及其他各花仙子托生的100位才女科考得中，并在朝中有所作为的故事，显然属于“才学小说”。《镜花缘》以它神幻诙谐的创作手法数经据典，奇妙地勾画出一幅绚丽斑斓的天轮彩图。

    距今100年前，就是1818年，长期寓居海州板浦、“于学无所不窥”的文坛巨匠李汝珍，经历十数年心血完成了《镜花缘》。《镜花缘》的诞生走上了海属文化发展的高峰，为海州留下了宝贵的遗产。这部书不仅才学横溢，“诸子百家、人物花鸟、书画琴棋、医卜星相、音韵书法、无一不备”，而且充满了浓郁的海属土气息，堪称古海州地区的社会风俗志和板浦人民的民俗风情画，具有很高的历史文化价值、思想认识价值和文学艺术价值。特别是书中倡导的以民为本、男女平等、清廉勤勉、俭约自守、义利并重、开放进取、崇尚文明等思想，至今仍充满活力、熠熠生辉。

    胡适先生认为，“李汝珍所见的是几千年来忽略了的妇女问题。他是中国最早提出这个妇女问题的人”，《镜花缘》“是一部讨论妇女问题的小说”，李汝珍“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男女应该受平等的待遇、平等的教育、平等的选举制度”。胡适还认为，《镜花缘》里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女儿国这一段描写。这部分的宗旨只是“要用文学的技术，诙谐的风味，极力描写女子所受的不平等的，残酷的，不人道的待遇”。甚至说这个女儿国是李汝珍理想中给世间女子出气伸冤的乌托邦。从主题来看，胡适先生的评价还是蛮高的。

    鲁迅先生对《镜花缘》的评价有褒奖也有批评，可谓褒贬中肯，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镜花缘》“盖以为学术之汇流，文艺之列肆，然亦与《万宝全书》为邻比矣。唯作者匠心，剪裁运用，故亦颇有虽为古典所拘，而尚能绰约又风致者……”“其与社会制度，亦有不平，每设事端，以寓理想，惜为时势所限，仍多迂拘，例如君子国民情，甚受作者叹羡，然因让而争，矫伪已甚，生息此土，则亦劳矣，不如作诙谐观，反有启颜之效也。” 

    总体看来，《镜花缘》小说刻画人物性格比较弱，众才女的个性不够鲜明。尤其后半部分偏重于知识的炫耀，人物的形象塑造不足。所以，鲁迅甚至说，《镜花缘》中“论学说艺，数典谈经，连篇累牍而不能自己矣”。这大约是《镜花缘》远不如本土的另一小说《西游记》名声之高的文本自身因素吧。

    《镜花缘》继承了《山海经》中的《海外西经》《大荒西经》的一些材料，凭借李汝珍丰富的想象、幽默的笔调，运用夸张、隐喻、反衬等手法，创造出了结构独特、思想新颖的长篇小说。《镜花缘》这部小说的结构，很有点像司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记》，是想借一些想象出来的“海外奇谈”来讥评不良的社会习惯的。由此可以看出，李汝珍是一个留心社会问题的人。

    《镜花缘》对海外异国的人情物态的描写，并不是随心所欲地胡乱勾描，而是根据他所要表达的寓意、运用漫画的手法进行了细致勾勒。书中描绘的奇幻世界，带有很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李汝珍在表现特定的讽刺内容时，也使用了夸张讽刺手法，将某种需要表现的性格或现象有意放大，让作品中喜剧人物主观上的假定逻辑与现实生活中的正常逻辑相错位，从而产生与众不同的效果，深化了作者想要表达的讽刺性内容。在《镜花缘》中，通过运用对比手法，对科举制度进行了讽刺，通过不同人物的对比以及和同一人物的前后对比，揭露了封建科举制度对人们精神上的毒害，在对比中进一步讽刺那些装腔作势、胸无点墨的冒牌文人，暴露他们丑陋的内心精神世界。

    在《镜花缘》里，展示的是虚幻浪漫静谧的万般世相，而其深处却一度奔突、冲撞着自由生命的热爱、执着与死亡的敬畏、疑惑的巨大张力支撑起的深沉悲痛的宇宙意识，这种对人类生存根本性问题的追问才是《镜花缘》最具魅力的部分。

    中国文学从远古神话到诸子百家散文、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一路走来，走到淮北盐都古板浦，留下镜花水月一奇书。这部奇书，说的就是古典才学小说名著《镜花缘》。它诞生于板浦，不仅仅是因为李汝珍青睐板浦，也是板浦的文化沃壤滋润使然。《镜花缘》里保存了中国古代的许多神话传说、文艺、科普、民俗等资料，在写实中满溢着理想和幻想；在展开故事的同时，又探讨了深奥的学术理论，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第231期节目邀请到市镜花缘研究会会长、专栏作家、评论家徐习军，为大家带来《镜花缘》专题，一起走进镜花水月的世界。